木耳❤️霜

【穆厄】只有兩句話的愛情故事。

一個流水帳的短打而已。

寫這文的緣由寫在文章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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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兩句話的愛情故事。(穆厄)


1.對不起。

我隱瞞你很多。


Özil從來沒有告訴Müller,其實早在Müller向他搭訕之前,他早就注意到那個在派對的角落大聲說話並手舞足蹈的人。他當時坐在肯定沒人會搭理的地方,精神一直在留意著Müller,然而為了不被他發現自己一直在注視他,眼神一直在遊離。


那是個怎樣的派對,Özil已經忘記了,他記得飲品的種類多得有點過份,以致他在細心挑選下一輪該是果汁還是酒精時,沒有及時察覺到Müller早就站在他的身後,悄悄地挨近他,在他耳邊問他要不要試著混合蘋果汁和鳳梨汁,酸甜的味道配牛肉串燒特別開胃。


Özil也沒有告訴Müller當時他是如何努力地控圌制面部的表情,為了不令Müller發現,他花了一整晚的注意力在Müller身上,留意他的表情和動作,翹起的腿鬆容自在,捲起的衣袖露圌出了手肘,卻莫名性圌感,他擱在膝蓋上的手和用圌力時細長的手指;驚訝時抬眉或歡快時笑到看不見眼睛。


他記得自己當時失去了所有在心底裡準備好的冷靜自持,他本來計劃好在當天快要結束時再找機會跟Müller搭話,他甚至連搭訕的話題都準備好了。但當下一切來得太快,他只來得及微瞪眼睛,微張再合攏嘴巴,說他並沒試過,但如果Müller願意幫個忙調配一下他不介意嘗試新的口味。


於是一切順利成章。


Özil亦沒有告訴Müller當天他們坐在露台,霸佔了沙發的一邊,靠近對方邊吃邊聊天時,他完全沒有在意Müller說到興奮時的高圌亢,卻反而因為Müller跟自己的志趣相投而沾沾自喜,Müller和他說起話時好像不用特別找話題,一直就像運作順利的齒輪一樣。


他記得Müller當時提起過他的家人、包括他高瘦的身材到底遺傳自爸爸還是媽媽,有個跟他爭奪玩具的弟圌弟;他也提起了自己的童年,那些在馬廄、足球場和學校奔走的日子,最終卻沒有一件能成為他的職業;他也講到他的公圌司和同事,還一一提及了他們的工作習慣和下午茶的口味。


Özil沒有告訴Müller,他從他開始說起未來的規劃和對人生的看法時,他已經愛上他。他明明只是空談著一些仍沒有實踐過的理想,卻令人有踏實的安心感,Özil能夠在他每一句裡找到共鳴,並希望自己活在Müller的未來裡,和他共享他所期待的未來。


他只記得之後Müller向他伸出了手,他就自然地抓緊了Müller的手指,不論Müller原意只是想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還是想要把他拉到自己的懷抱裡,Özil卻在當下矢志不再放開Müller的手。然後Müller就這樣帶他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黑夜的街道裡,卻在狹窄的小巷裡停下,問Özil——


Özil沒有告訴Müller,這正是他想問的問題。




2.謝謝你。

謝謝你在。


Müller總是錯過跟Özil道謝的機會。但他總是太過忙碌而忘記,比如他想在Özil閒時替他收拾加班後雜亂無章的工作桌時,想在Özil在死線工作量巔峰期帶來食材時,想在Özil在他趕緊補眠而把垃圌圾收在膠袋裡、洗好碗盤餐具、替他把衣服塞進洗衣機啟動時。


有時是因為說話的時機不對。這大多在爭吵之後,Özil率先作出了讓步,坐在餐桌旁邊輕握Müller的手示好。此時Müller通常會探身上前親吻Özil的嘴角,直至Özil轉頭回應他根本毫無歉意,只是宣示佔有慾的吻,Müller想那個時候其實應該先說謝謝。


可有時不能怪他沒有說。當他生病躺在床圌上乏力地感受到Özil用溫熱的毛巾輕拭汗水,替他更換乾淨的衣服,並把伸出床被的手放回被子下面時,他僅餘的力氣只夠他勾住Özil的手挽留他,之後他昏迷過去,錯過了感激的時機。


有時是因為道謝聽起來太過別扭,他們之間好像不曾存在過如此客套的對話。比如他有時會注意到因為老闆臨時變卦而不得不取消約會時,Özil的失望,卻又忍耐地說下一次;又比如說他感覺到Özil坐在他身後看書,理所當然又寧靜地陪伴著他的時候,感謝的話語來到唇邊,他又卻吞吞吐吐。


有時是他太過小孩氣,以致道謝就像承認Özil對的一樣。比如他們總是為看哪一部電影、去哪裡渡過周末、在餐廳該點什麼、生病時應該吃橘子或吃蘋果這種事爭論不休,又或是他小孩氣地因為最愛的球隊輸了而生悶氣。


有時是因為他輕視那只是件何足掛齒的小事。剛開始時是Özil替準備出門的他選好顏色並打好領帶;後來是替他替換家中的電燈泡,並置了幾個後備在櫃子裡;再後來是他不動聲色地替Müller拆開積累幾個月的銀行月結單,按照月份放到資料夾裡收好。


有時是因為他並不知情。例如上年他急著要Özil的父母承認自己的存在,而擅自約了他們見面。卻在此後才知道Özil在正式見面當天前,為了給父母留下良好印象而準備了多少,只因為他不想遭到反對。


有時難以啟齒是因為太過難為情,而且好像過於浮誇,即使那是確鑿的事實,他卻始終覺得Özil不會相信。他因為Özil變好了,他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因為另一個人而更有生活實感。難以置信的是,此前他一直在埋怨生活不如意,卻僅僅因為一些不起的瞬間而蕩然無存。


Özil站在車站的月台上等他,從一個不遠的距離看到他因為自己的短訊而笑逐顏開;Özil前一晚裝作勉強地答應他留下來過夜,卻在翌晨躺在他的床圌上賴床,Müller不得不輕吻他的嘴角叫醒他,可有時是Özil反過來吹他的眼瞼喚醒他;Özil會在Müller洗澡後主動挨近他,縮在他的頸窩裡,嗅他身上清新的味道。


他想過為什麼自己的嘴巴總是能爆發出一堆廢話,或是在扯一些有的沒的哄Özil開懷大笑,卻沒能說服他相信這並無半點虛言。Özil真的令他更加勇敢、Özil令他更加珍惜他的眼下、Özil讓自己無時無刻感激有機會過著這樣的人生。


他想告訴Özil,他很想告訴Özil。

可怎麼總是錯過呢?




3.對不起。

我擅作主張。


Müller從沒有問過Özil的意見。他並不會假裝不知道Özil更偏好靠近市中心的熱鬧還是近郊地區的遠離煩囂,他只是聽說有一間距離他們兩人通勤時候不到三十分鐘的公寓出租,而且寧靜、寬敞,並向陽,還有Özil最喜歡的陽台和落地玻璃窗,也有Müller最喜歡的開放式廚房,於是他就租了。


Müller非常主觀地替他們兩個下決定。Müller自覺非常了解Özil的口味,因此也沒問過他喜歡什麼風格的裝潢,喜歡什麼顏色。卻擅自把牆壁塗成宛若大海的藍色,把窗簾換成簡約的米黃色,換上了木質地板,把吊燈從傳統華麗換成現代實用的風格,在陽台置了兩張舒適的躺椅,配上一張小茶桌,臥室添了一個可以讓Özil置放睡前讀物的矮櫃。


Müller沒有考慮過Özil拒絕的可能性。他十分自信Özil會喜歡他悉心準備的所有,因為那全都是Özil之前漫不經心地提及過夢想家園的元素(而他通通記到小筆記簿裡),即使只是小到在鞋櫃上準備置放鑰匙的小藤盤,他都一件不落地親手準備好。


Müller先斬後奏。Müller也沒有問過Özil就換了床褥,然而他清楚Özil一直不喜歡他家原本過於柔軟的床墊,不喜歡陷在床被之間的感覺,也不喜歡他的床不夠大,只要他們翻身就頻臨床沿。於是他秘密地到了臥室用圌品店花了一整個下午挑選一張適合他們的床墊。


Müller承認他有點強逼Özil接受。但他卻肯定Özil不會生氣。他擅自用了Özil給他配的後備鑰匙,以Özil不會察覺的方法將他較少穿的衣服、鞋子搬到新家去,也逐少逐少的把Özil心愛的咖啡豆、廚具和地毯送到新居去。


Müller只是在最後一刻通知Özil。甚至他們的共同朋友都比Özil更早知道同圌居這件事。他們甚至都提前準備好新居派對的禮物。但這個隱瞞Müller自問Özil會樂意接受,因為每一天早上說要回家拿替換衣服的Özil都沒有拒絕Müller裝笨耍賴撒嬌的挽留。


Müller總是稱這些為驚喜。而他敢斷言Özil會愛這個驚喜。於是他寫了一封信,一切準備就緒的當天提早醒來放到Özil的枕邊,自己先到新居等待,讓Özil哭笑不得地拿著鑰匙到信上的地址,開門時無奈卻始終笑著的抱著上前迎接Müller。


或許Müller最不應該的是沒詢問過Özil的意願。到底他願不願意跟自己同圌居,過著每天睡覺前見到你,每天醒來也是他的臉這種審美崩壞而且視覺疲勞、外加因為Müller話癆而聽覺失調的生活。又或者說享受每天回家有人聽自己抱怨費神的工作或麻煩的客人、有人分享晚餐或閒暇時光,互相遷就,彼此磨合的生活。


然而Müller即使不問,也明瞭Özil的答圌案。




4.謝謝你。

謝謝你問我。


Özil坐在禮堂裡,撥弄領口袋裡的襯花,不知道此刻的Müller在做什麼。他此刻他有個衝動,想要Müller就在身邊,為他傾注全部注意力聆聽,並作出回應。然而他知道當下這是個奢侈至極的要求,於是他只能在心裡默念這些想法,希望自己不會忘記這個衝動,在見到Müller時能像想像中一樣脫口而出。


他不常說我愛你。但Müller是個很喜歡聒噪而且喋喋不休地流露愛意的人,就好像他知道Özil想聽。Müller大概有一千種說愛Özil的方法,好像愛從他口圌中並不是令人羞澀而是可以掛在嘴邊的詞語,而感情也會隨他說得愈多而增長一樣。


Özil認為他的愛大多都用行動表現出來,而鮮少透過語言說不掩飾,直截了當地表達。因此絕大部份時候他都只是回應,除了被動到極致的「我也是」,還有Müller最愛看的,每當他說愛時,Özil必然會流露圌出來的幸福表情。


他也不常主動親吻他。可Müller總不會厭倦親吻他,如同他知道Özil喜歡被親吻。無論是他早上被晨光照醒的早安吻,出門上班或下班回來,還有睡覺之前的晚安吻,純然因為想要吻,又或是他們在做無比親密的事時。有時是綿密細碎的啄吻,有時是故意留下吻痕的深圌吻,有時是吻到非要Özil窒圌息的濕吻。


雖然Özil也愛那種唇圌瓣貼合,交換溫度的親密感,但主動摟抱Müller脖子要求接圌吻並不是常事,大部份時候他的神經反射都不及Müller的快,於是只能乖乖的當閉起雙眼迎接的那個人,感受Müller細長瘦削的手指撫摸圌他的大動脈,一邊加深這個吻。


他不常讚嘆生命有他後的美好。但Müller總是喜歡在飯後把Özil拉到他的懷內,跟他一起坐在沙發上時,跟他出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時,一起出門購物回家時,輕輕讚嘆他這七年間的幸運,宛如他了解Özil也正是這樣想。Müller喜歡誇張地形容人生的所有磕磕絆絆都是為了積累遇見Özil的運氣。


雖然Özil不認同他總是過份誇大,但感受大抵類同。他錯過那個說我也是,然後接續鋪述下去的時機,只是在心裡默默無聲地默念他不明白自己怎樣支撐到遇見Müller的那一個晚上,而Müller的出現實現了他此前一直以為不切實際的憧憬和幻想。


他不想說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知道Müller能夠僅憑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就猜對他的千頭百緒。他不知道Müller怎樣做到的,一開始他以為這只是Müller耍的小聰明,可事實不是,他能提前知道Özil當天想要的晚餐內容、明白Özil周末的計劃、了解Özil對於節日或生日慶祝的念頭。


也因此他不常提及他的願望,無論多大多小,無論這個願意有多份量,他又渴望多久了。可Müller就是知道,好像他能讀懂Özil的心一樣。就像他知道以上種種事情一樣,他主動問了從很久的過去開始一直停留在Özil心頭上,卻又不敢問的問題。


是的,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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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聽的歌有一句歌詞說道,「每一句道謝和道歉的話都會記住」,所以令我想寫這篇文了。

但我又不想這樣簡單輕巧了事,所以我用了四個階段,「相識、相愛、同伴、相守」的四個過程來配合兩句「對不起」和兩句「謝謝你」來發展一個故事。

而後來我的心思又複雜了點,想要把很多人說愛情關係裡的禁圌忌裡變成這故事的主幹,分別是隠瞞、不直率、不坦白和不主動。

希望你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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